第三百六十九章 軍師
席嘉樹腦海中不斷閃過蕭元易被惹惱時應當會表現的模樣,唇邊的笑意漸漸變得更深。
“難得有人能用情緒來壓製你啊,你這算是遇到對手了。”
蕭元易的臉色有一瞬的緊繃。
察覺出他的異樣之後,席嘉樹嘖了兩聲,佯裝大方地開口提議:“看你這苦惱的樣子,應該是徹底沒法子了。要不要我傳授點自己的經驗給你,你看看你能不能力挽狂瀾。”
“你有好法子?” 蕭元易不可思議地看著席嘉樹:“我怎麽記得你在夫妻相處這一方麵沒什麽造詣,還是說你已經準備成婚了。”
席嘉樹朝著蕭元易做了個鬼臉,一本正經地強調:“王爺,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是個悶葫蘆的,好嗎?像我們這種都是雷厲風行派。該說開的東西最好就不要拖過去,畢竟姑娘家的情緒是最不好把控的。我的確沒成婚,不見得懂得比你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麽?原本還想好心傳授你兩招,現在看來……”
“有屁快放。” 蕭元易覺得日後席嘉樹若當真長居在都城,自己的耳朵都能被念叨出一堆繭子。
“很簡單,你可以偶爾示弱嘛。”席嘉樹迅速給出自己的建議。
察覺到蕭元易的臉色變化後,她後知後覺自己的提議似乎不太符合蕭元易的行事風格。他抬手抹了抹鼻尖,而後一本正經地開口:“也不太對,你要是示弱的話其實也還挺恐怖的。可能會有反效果,要不你還是平日裏怎麽哄的,現下就加倍哄著。送些她喜歡的,或是陪她出門,她肯定很快就高興了。”
蕭元易聽見席嘉樹的提議,麵上凝重的神色不變。
席嘉樹也察覺出異樣,試探著詢問:“你該不會連人家喜歡什麽都不知道吧?連她喜歡去哪裏也不知曉?”
或許是席嘉樹的表情太過驚奇,蕭元易點頭時莫名有些心虛。
席嘉樹見他果真點頭,抬手重重拍了一下額頭,恨鐵不成鋼地開口:“你這……真是連神仙轉世都救不了你啊。你是怎麽回事,不喜歡人家麽?”
蕭元易沒想過席嘉樹還會將事情往這方麵轉移,一瞬間有些尷尬。
“我們之間本就不是因為感情而結成夫妻,所以……”
席嘉樹舉一反三似地追問:“你們相處的過程中沒有任何火花麽?難道是她性格有問題?不過我覺得應當不至於吧,她若是性格有問題,早就被旁人大做文章了。我覺得應當是你性格有問題,你平日裏即便再親近的人也是一副冷臉的姿態。”
他的話音剛落,蕭元易果不其然又沉下臉色。
“你看看,你看看,咱們年少時的情誼也維持了許久,你還是下意識會對我冷臉。可惜了嫂嫂咯,估計都不知道她承受了多少冷臉,竟然還沒跟主動提出要離開你,你還是挺有人格魅力的嘛。”
聽見離開二字,蕭元易有一瞬的愣神。
察覺他沒有及時給予回複,席嘉樹察覺有些不太對勁:“怎麽了?該不會是戳到了你的自尊心吧?還是真被我說中了,嫂嫂準備離開你了?”
牧影見他一直在蕭元易的底線邊緣試探,忍不住給他使了個眼色。
席嘉樹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如果是性情特別好的人要準備離開你,你真得反思一下自己的問題。”
“吵死了。” 蕭元易忽然置評一句。
饒是席嘉樹再了解他,一時間也不知他是否因為自己的話生氣。他將語調放軟些,“你也知道,我這個人這張嘴是比較毒的,幾十年也沒變化,見諒一下。不過你若在感情方麵有需要詢問的,真的可以讓我給你出謀劃策。”
蕭元易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決定不同席嘉樹多計較。
“其實我已經休過一回妻了,現下這個是後續母親幫我物色的。我們倒是尚算和諧,隻不過近日因為一些立場問題,出現了隔閡。現下我也不清楚是不是應當同她還維持以前的模樣。” 蕭元易最終還是決定將自己的情況如實告知席嘉樹。
席嘉樹自問是一個合格的軍師。
隻是聽聞蕭元易已經休過一回妻,難免有些訝異:“你竟然休妻了?不可思議啊,第一任王妃有這麽差勁麽?”
提及沈玉娘,他唇角牽扯出溫和的笑意,而後搖了搖頭,如實開口:“其實沒有,她很優秀,隻是我一直自己帶了不好的看法,所以……我們是因為誤會錯過的。”
席嘉樹痛心疾首地看著蕭元易,“你真是糊塗,那她是個怎麽樣的人?我來探查探查你們這樣分開算不算遺憾。”
見他臉上好奇,蕭元易快速眨了眨眼:“你是真心想給我出主意?”
“你居然連我的用心都懷疑,罷了,看來你是不會相信我是全心全意為了你的。既然如此,你就將那些情緒都憋悶在心中吧,反正你這人即便不排解也不會出多大的事。”
席嘉樹做出一副撒手不管的模樣。
蕭元易悶悶看了席嘉樹一眼,而後將自己同沈玉娘的故事和盤托出。
“我們成婚是因為她心儀我,她父親知曉後便去向陛下請旨,但是當時我已經因為一個女子救了我而許諾她終身了,並且我們感情一直很好。是她橫插一腳,讓我的救命恩人隻能成為側妃。她嫁進來之後自然是好好坐著王妃之位,即便我冷落她,她也沒有怨言。”
說到這裏,蕭元易忽然有些哽咽。
席嘉樹自然也發現了其中的端倪,忍不住插話:“這麽說,你後來是不是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不過你們之間的關係還挺奇怪的,分明是你冷落她,可你為什麽...她難不成後來變得很煩人?”
蕭元易再次陷入沉思。
片刻之後,他篤定地搖搖頭:“沒有,側妃當時身上有疾,每日都要從王妃身上取血做藥引子,因著郎中說不會對她的身子有太多損害,所以......”
席嘉樹聽清他的話,一瞬間有些傻眼了:“你竟然連這種胡話都信,她也沒懷疑麽?”
“懷疑了,但我同她說她本來就是通過不光明的手段搶了側妃的位置,最後她就習慣了。隻是沒想到有一日她會忽然反抗,後來我漸漸發現側妃似乎在撒謊,我就調查了。隻剛發現一點蛛絲馬跡,懷有身孕不久的側妃因被推入池中而流產,背後推手是前王妃,我一直對側妃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