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重蹈覆轍？
不知是不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緣故，席嘉樹總覺得攝政王府裏的這些意外背後都藏匿著很深的秘密。
不僅如此，蕭元易絲毫沒察覺有秘密存在。
他歎息一聲，很快做出評判：“其實你們之間之所以如此，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你不信任她，你明白麽？人在所有行事上都是有慣性的，你隻要認定背後是她使壞，即便沒有充足證據，下一回出問題你還是會下意識地聯想她動機最充足。”
心裏真實想法被戳穿，蕭元易的整顆腦袋瞬間耷拉下來。
席嘉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盯著他的發旋：“你現在後悔有什麽用呢？中間你有這麽多幡然醒悟的機會，你從來就沒把握住。現在在我麵前裝模作樣的，我可完全不吃你這一套。”
蕭元易的唇畔翕動片刻，最終隻沙啞地擠出一句：“我沒有裝模作樣，在這件事上我是完全知道自己錯了。”
席嘉樹見他為過往的事情所困，禁不住歎了口氣：“你是不是在她離開之後又深覺自己似乎已經對她很在意了？”
蕭元易很誠懇地點頭，片刻之後又附加：“我曾經想彌補的，但是她不願意給我機會，她說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沒必要再追溯過去。”
席嘉樹深吸一口氣，而後即便知曉殘忍，還是將真相脫口而出：“她這對你來說雖然是不中聽的，但我能感受出來，她是個好姑娘。若她不是心地善良，根本不會對你這樣說。你糊塗啊，硬生生錯過你的良緣了。”
蕭元易聽聞席嘉樹的話，頓時更加心痛。
“不過如今你最重要的就是不能重蹈覆轍。你跟那位新王妃是有什麽矛盾？”
不知為何，現下一提及餘聽水，蕭元易便有些頭疼。
見席嘉樹期待地盯著自己，他一字一頓地開口：“此事說來話長，有些細節不便透露。總體就是我在調查追蹤一個案子，碰巧調查到她們府頭上了。她就覺得我不給她通個氣，是將她視為敵對方的人了。”
席嘉樹頗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這事兒的確她問題比較大，不過我覺著她這樣實際上是在跟你撒嬌，希望能多得到你的信任。你沒發現，你似乎已經開始重蹈覆轍了麽？”
蕭元易下意識便要開口反駁。
席嘉樹及時止住他的意願：“好了，我現下該說的已經都說了，至於後續該如何處理是你的事，不必告訴我。”
“你今日來總沒有道理一直倒苦水吧？你感情上的事你自己多想想，說了這麽久應當餓了吧？”他專注地開口，倒是也沒多去管蕭元易的意見，自顧自囑咐一旁的侍從：“去吧，元寶，和林窈一起將準備好的膳食呈上來，再去看看沈姑娘到門口沒，迎一下。”
“沈姑娘？”蕭元易聽見這個熟悉的姓氏，下意識追問一句。
席嘉樹沒察覺到蕭元易的異樣，隻是拚命點點頭，而後神秘兮兮地續話：“她特別健談，而且很有氣質，與這凡塵俗世中許多女子都不同，還特別自立，你待會見到她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聽聞這番描述，蕭元易也摸不清自己的心緒，並且不自覺在心中嘀咕——怎麽偏偏這個時候聯想到沈玉娘。
不等蕭元易從思緒中抽離，房門已經被敲響。
“元寶，開門。”席嘉樹見身邊的侍女一心沉浸在擺放膳食的過程當中，禁不住提示一句。
元寶反應過來，連連點頭，而後將麵前的門敞開。
手中端著兩盤糕點的林窈朝元寶笑了笑，而後撤開身方便沈玉娘入內。
蕭元易也不知為何，在她們錯開身的間隙裏，忽然往席嘉樹身後躲了躲。
“沈姑娘總算願意賞臉來一趟了，我之前還以為沈姑娘是糊我的，說要過幾日不過是在拖延時間，沒成想沈姑娘竟真的來了。”
沈玉娘順手理了理裙擺，笑著應承：“既是答應你，又為何會無緣無故糊弄你？我隻是真的有要事在忙，今日你這裏看起來挺熱鬧的。”
“的確有些熱鬧，我從前一起長大的好友今日也邀來了。我今日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話音落下，席嘉樹察覺蕭元易藏在自己身後，不自覺拉了拉他的袖子，而後笑著朝沈玉娘開口：“抱歉啊，我這好友平日裏比較內斂。叫他霄霄就好，這樣比較好打破距離。”
沈玉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抬起視線時碰巧查看到一道熟悉的、微微有些灼熱的視線。
這道視線的主人即便是化成灰她也無法忘懷。
不過以目前的情況看，席嘉樹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
想到此處，沈玉娘認為還是不要讓席嘉樹為難，於是很熱絡地擺出笑：“幸會。”
蕭元易匆忙朝沈玉娘點了點頭，回答的話音有些局促：“幸會。”
席嘉樹見狀，禁不住要嘲笑蕭元易，“你怎麽跟個姑娘似的？好了，都別跟我客氣，快坐下吧，現下不熟拘謹些是正常的，待會這膳食一吃，自然也就熱絡起來了。”
沈玉娘倉促地點頭，期間不忘道謝：“說來還得多謝席公子，否則我今日恐怕是忙的沒十斤吃這一頓了。我好不容易擠出一點時間來，可就立馬來赴約了。”
“沈姑娘仗義，我敬你。”席嘉樹抬了抬手邊的茶盞，而後笑著補充：“以茶代酒，畢竟咱們現下這個狀況直接喝酒似乎不太方便。”
“以茶代酒。”沈玉娘跟著呢喃了一句。
將茶水灌下之後，她沉默地開始解決桌案上的膳食，甚至恨不得時間能過得快些，快到可以立刻結束跟蕭元易的會麵。
一道用膳至中段，席嘉樹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預感：“說來奇怪，我今日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總感覺似乎有什麽事兒背著我發生了，你們有這種感覺麽？”
沈玉娘莫名有些心虛。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鎮定地搖了搖頭：“我倒是沒這種感覺，你是不是昨夜夢魘了？所以今日起身之後就擔驚受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