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舍棄
蕭元易意識到沈玉娘或許落入了蕭老夫人手中，此刻難免有些慌張：“母親，您為何要這樣咄咄逼人？兒子自然是不願意忤逆您的，但您這樣會讓咱們母子離心。”
蕭老夫人隻是不以為意地冷哼一聲：“說得好聽，自同沈氏分離以後，你每回雖看著是順著我的心意，實際上卻一直在暗地裏忤逆我吧？我隻是麵上不說，不等於我什麽都不清楚。”
蕭元易心中忽然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他深吸一口氣，耐心解釋：“母親，若您想聽實話，兒子可以告訴您，從未想過故意同你作對。”
“隻不過兒子也一直希望您能尊重我的心意，畢竟我也是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依照您的意思娶了聽水之後，我一直想當她當做我共度餘生的妻，但她做的事情越界了。”
“你們夫妻之間還談越界？你倒是同我說說，她有什麽越界的？”蕭老夫人神色嚴厲地質問道。
蕭元易一時間有些語塞。
他總不能直白地說，自己如今之所以有這麽大反應，是因為他察覺了餘聽水對自己產生真感情吧？
“怎麽忽然不說話了？”蕭老夫人目光淩厲地看著蕭元易。
蕭元易最終敗下陣來。他歎息一聲，而後隨意編造了一個借口：“因為兒子實在無法與她和平相處，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很適合當王妃，隻可惜我們之間都不是彼此想要的理想伴侶的模樣。與其折磨一生，為何不早點分開呢？”
“你之所以會說出這番話，恐怕都是因為沈玉娘吧？那沈玉娘之前不是很抗拒你麽？怎麽現在又忽然變得對你百依百順了？”蕭老夫人覺得這其中有些古怪。
“母親，咱們在說聽水的事。決定同她和離是我們共同的決定，並不是因為沈玉娘。”
蕭老夫人明顯有些不悅：“你字字句句說不是因為她，實際上從未放棄過維護她。霄兒，年紀也不小了，不能再這樣渾渾噩噩過日子了。”
蕭元易皺了皺眉，對蕭老夫人的批判並不十分讚同：“兒子能將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已經不是孩童了。”
“是啊，翅膀硬了。”蕭老夫人自然地續話。
蕭元易擔心再繼續這樣下去會對她身體有害，起身準備離開：“母親，您今日情緒不太穩定，兒子還有些要事遺留需要處理，現下便先去處理了。”
“你給我站住。”蕭老夫人嚴厲地喝了一聲，有意讓蕭元易停下腳步。
不料蕭元易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好，既然你這麽喜歡沈玉娘，我就讓你一輩子見不到她。”
蕭元易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實在無法對沈玉娘視而不見，尤其是現在病中尤其信任自己的沈玉娘。
他調整好情緒之後，笑吟吟地看著蕭老夫人，一字一頓地：“母親，隻要我去同聽水溝通，盡量將人給勸回來，您就會放過玉娘，是麽？”
蕭老夫人點了點頭：“你知曉我一向是信守承諾的。若是不信任我，此事我也無法解決了。”
蕭元易知道現在除了順著她的心意趁機尋找突破口才是有效解決此事的唯一途徑。
他狼狽地走出蕭老夫人房中，下意識朝牧影交代：“私宅裏的狀況有人匯報了麽？”
牧影連連點頭，“巧的是方才有人送信來咱們王府了，說是沈姑娘忽然被一行黑衣人帶走了。他們擔心沈玉娘遇難，就連忙趕來送信了，送信的人說那行人是往西郊走的。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牧影覺得蕭元易今年實在能稱得上是事事不順心。
“不過老夫人似乎不太願意您去見沈姑娘，您這樣不經她同意去找，老夫人恐怕又要同您置氣了。還是說您其實準備找到餘王妃商討解決法子？”
蕭元易回話的口吻明顯有些無奈：“其實若是找她相助未免太過分，而且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一定願意協助。畢竟你也清楚她的情感，她同沈玉娘之間是有不可逾越的鴻溝的。”
牧影不自覺開始為蕭元易祈福，“王爺，這回隻能祝福您有好運了，這一關您恐怕不好過啊。”
“看來本王還要謝謝你的祝福了。”蕭元易咬牙切齒地回答。
牧影覺得現下的蕭元易莫名其妙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時間竟有些心虛：“王爺，您倒也不必如此，其實屬下也是一心一意為了您好，屬下是這世上最不希望看見您痛苦的人。”
“說得跟真的似的。”蕭元易冷哼一聲。
牧影一本正經地強調：“什麽跟真的似的？本來就是真的，王爺竟然懷疑屬下的一片真心，真讓人傷心。”
蕭元易沒有順著他的揶揄回話，而是回歸正題：“眼下找到聽水的確重要，同樣的，找到母親藏起玉娘的地方也很重要。”
牧影歎息一聲，條理清晰地分析：“若真是老夫人動了手腳，恐怕不容易找到啊。您也知道這麽多年老夫人雖然已經不過問府中事了，但她若是做了什麽決定，可謂是在我們民間能夠隻手遮天了。畢竟她有陛下親賜的無數榮譽，可開罪不起。”
蕭元易隻覺現在有些頭大。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王看根本就是欲將我逼入死路，既是這樣的目的，早應說明。”
牧影及時糾正：“王爺，咱們悲觀歸悲觀，屬下不覺得老夫人要置您於死地，她不過是想見你服個軟。”
“我是會服軟的人麽？”蕭元易反問道。
牧影低聲嘀咕：“的確不會，要不然怎麽會將私宅的生活過成一團亂麻？”
“你說什麽？”蕭元易此刻正專心於設想營救沈玉娘的法子，準備做兩手準備，因此未聽清牧影吐槽的聲音。
牧影回過神來，笑吟吟地擺了擺手，耐心解釋：“沒什麽的，王爺，屬下什麽也沒說，您不必在意。”
蕭元易皺了皺眉，倒是沒再去弄清牧影的目的。
三日後，蕭元易身邊的暗衛走訪許多地點，總算找到了餘聽水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