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廠勞模與長野孔明的戀愛小遊戲

第166章 番外·那五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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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和朗姆的關係變差之後,琴酒就一直都在防備朗姆的人。

可惜防不勝防,他到底還是被暗算了,非但被追殺,還被打上了叛徒的名頭,也還好琴酒身手夠好也足夠幸運,竟然能這樣一路逃了出來。

肩膀被打穿,兩條腿宛如灌了鉛一般,他一路都在逃跑,鮮血漸漸流失,也讓他的身體越來越冷。

他大概會就這樣死掉吧。

有那麽一瞬間門,琴酒真的想要放棄了,後麵的追兵窮追不舍,前方的路又漫無邊際,他不知道自己會倒在哪一刻,看起來他很快就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倒了。

幸運的是,他總算在最後時刻拉開了與追兵的距離,並且借助信息差翻牆進入了一戶人家,他小心翼翼沒有在牆外留下血跡,想要進屋子裏去包紮一下。可惜他太虛弱了,竟然就那樣倒在了距離生路一步之遙的地方。

他會死。

像是他這樣的人,若是死了,一定會下地獄吧。

也或許會變成惡鬼,那樣他一定會回來撕咬朗姆,至少要狠狠咬掉對方的一塊肉才行。

但是,他沒有死,反而重新醒來了。

是醫院嗎?還是警局?

琴酒臉色蒼白地想要起身,手腳卻被一條條柔軟的布條捆住,布料雖然柔軟,卻也不是重傷的他現在能掙開的。

這裏不是醫院,也不可能是警局,琴酒躺在靠窗的榻榻米上,窗戶旁掛著一串玻璃珠的風鈴,風一吹珠子相互碰撞,聲音輕靈悅耳。

榻榻米很矮,也很柔軟,琴酒微一偏頭便注意到了幹淨卻老舊的木質地板,本來油亮棕黃的地板已經被洗得發白,看著應該有些年頭了。

再抬頭,順著地板向上,對麵的牆壁旁立著一個小型書架,書架上的書看著不新了,卻很整齊地擺放著,書架的邊緣放著一盞鈴蘭造型的台燈,漂亮又溫馨。

屋子裏沒有噴香水,被褥上卻傳來一股被陽光曬過的太陽的味道,很好聞。

——是從未出現在琴酒記憶中、琴酒也從未幻想過的屬於家的氣息。

琴酒的喉嚨哽動了一下,有些幹澀。

房門被推開,先是飯菜的味道飄了進來,而後琴酒才注意到走進來的青年。

青年身材頎長,一頭烏黑的短發,他本在抱著便當盒吃著,留意到琴酒已經蘇醒那雙藍色的眼睛微微睜大,鳳眼上挑得更為厲害,嘴角也勾起些微弧度。

“你醒了,要吃些東西嗎?”諸伏高明問。

他是誰?琴酒沒見過這個人,但還是問道:“是你救了我?”

方一開口,琴酒便覺喉嚨沙啞的厲害,嗓子更宛如被刀子割過一般生疼。

諸伏高明顯然也留意到了,他放下食盒拿杯子給他倒了杯水,遞到了他的唇邊。

琴酒沒有喝,而是警惕地盯著諸伏高明。

“以你現在的模樣,我要對你做什麽根本用不著下毒。”諸伏高明示意他放鬆。

琴酒抿緊嘴唇,似乎是諸伏高明說的有道理,他這才終於紆尊降貴般呷了口水,感受到喉嚨被漸漸滋潤,他的臉色也好看不少。

“你身上受了槍傷,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琴酒沒有說話。

諸伏高明也沒有繼續問,見琴酒不喝了便將杯子放到了櫃子上。

麵對諸伏高明的背影,似乎是擔心他去報警,琴酒方才開口:“我是來這邊旅遊的,結果沒想到在野營的時候遇到了一群歹徒,其中一個人手上有槍,我廢了好大勁兒才逃出來。”

“原來如此。”諸伏高明不動聲色。

騙子。諸伏高明心裏想,若對方沒有那樣的條件反射,他或許真的就信了,但是從琴酒的條件反射上來看,對方的身手極為優秀,絕對不是普通遊客會有的身手,他的手掌也有厚厚的繭子,看位置應該是常年練槍才會有的。

麵前的人並非常人,更不會是所謂的遊客。

“我叫做諸伏高明,不知道怎麽稱呼?”

“黑澤,黑澤陣。”

“原來是黑澤君。”諸伏高明轉過身來,笑容從容友善,問:“黑澤君已經許久沒吃過東西了,我去給你煮點粥喝?”

琴酒看向他食盒裏麵的油炸天婦羅。

“這個可不行,傷患應該吃點清淡的。”諸伏高明將食盒扣上。

琴酒沒有說話,隻靜靜地注視著天花板。

“我去煮點粥。”諸伏高明端著食盒走了出去。

諸伏高明沒提要幫琴酒解綁的事情,琴酒也沒有提,他很清楚,諸伏高明未必會相信他的話,況且這種“繩子”他也不是掙脫不了。

諸伏高明善良、貼心、精明、儒雅……但他不會做飯。

當諸伏高明端著一碗明顯可以嗅到糊味兒的灰黑色粥來到琴酒床前的時候,琴酒的表情都扭曲了一瞬。

“這是黑芝麻糊嗎?”琴酒警惕地看著粥。

諸伏高明想了想,說道:“雖然它黑了一點,但我認為用南瓜和小米熬的粥隻能是南瓜粥。”

操!

所以這是南瓜和小米?

琴酒的表情更難以置信了。

“抱歉。”諸伏高明有些羞赫:“我不太會做飯。”

琴酒不太相信,便當盒裏麵的油炸天婦羅明明就很色香味兒俱全!

似乎是猜到琴酒在想什麽,諸伏高明解釋道:“我今天剛被公司辭退,那份炸蝦是朋友送過來安慰我的。”

琴酒:……

琴酒望著諸伏高明,諸伏高明也望著琴酒。

過了一會兒,諸伏高明歎了口氣,將自己那份熬成黑芝麻糊的南瓜粥端了出去,並且打電話到附近的餐館訂了一份粥。

不多久,一份小餐館出品的色香味兒俱全的南瓜粥被諸伏高明端到了琴酒床邊,琴酒這才仿佛如釋重負,張開嘴等著諸伏高明投喂。

諸伏高明笑著說道:“一般人這種情況下都會很不好意思。”

“如果你放開我的話,我也不用你來喂。”琴酒冷嘲熱諷。

諸伏高明笑了笑沒再說什麽,用勺子一點點給琴酒喂粥。

吃了些粥,琴酒總算是有了些力氣,雖然身體還是很虛弱,但他試著扯了扯綁住他的布條,十分確信自己已經可以將綁縛掙開。

但,還不夠。

琴酒沒想現在掙脫,掙脫後肯定會引起諸伏高明的劇烈反應,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要殺掉對方並且清理掉痕跡稍有些難,更何況從諸伏高明的話裏他可以知道,這個家夥至少有一個朋友,他需要一個地方來休養,到時候他的朋友找上門來也是麻煩。

等再休息幾天,琴酒想,再有個三五日……不,兩日,再有兩日的休息他就可以行動了,到時候就算他的朋友找上門來也沒關係,他完全可以一並處理掉。

喝過粥之後剛好是下午一點,琴酒便準備睡個午覺,他的傷目前還沒好,必須養精蓄銳。

然而……

“剛好中午,來看個電影吧。”諸伏高明抱著平板推門進來。

琴酒眉頭緊皺,眼神不善地盯著他。

看電影?現在?還是和一個可疑人士一起看?諸伏高明未免也太沒有邊界感了,對於時時刻刻都在警惕周圍危險的組織成員來說非常不適應。

“我不喜歡。”

諸伏高明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點開平板上的一部恐怖電影,說道:“知道恐怖片為什麽一定要在中午看嗎?”

盡管不想聽對方的廢話,但諸伏高明開口的時候,琴酒的思緒還是不由自主被吸引了過去,難道是因為諸伏高明比較怕鬼,所以才在中午看?

諸伏高明卻朝他眨了眨眼睛,笑道:“因為早晚會見鬼啊。”

琴酒:……

啊,冷死了。

“我是個傷患,需要休息。”

“你的傷口應該已經沒有大礙了。”諸伏高明說道:“而且你之前一直在睡,一定非常無聊,讓我來陪陪你。”

不,他不需要!

琴酒的額上青筋迸起,卻又沒辦法將諸伏高明給趕走,隻能一臉黑線地被迫看恐怖片。

他想閉上眼睛的,但諸伏高明這混蛋仿佛早有預料一般,放的是那種以恐怖音樂最為出名的恐怖片!

或許兩天都不用,琴酒想,他今天晚上就掙脫繩子起來勒死這家夥,然後將他的屍體吊到院子裏的那棵歪脖樹上去。

這部恐怖片非常出名,但琴酒卻還是第一次看,對於劇情他並沒有多少記憶,隻覺得諸伏高明的麵目愈發可憎起來。

晚餐的時候,諸伏高明買了快餐回來,又為琴酒帶回了一碗清淡的南瓜粥。

琴酒吃完,諸伏高明也回了自己的房間門。

漆黑的房間門內,琴酒默默加大力氣掙紮著,房門卻突然被打開,諸伏高明隨後按亮了電燈。

琴酒:……

他沒有作聲,隻不滿地注視著諸伏高明,不明白他又過來做什麽。

“抱歉,我一個人住慣了,忘記家裏還有一位客人了。”諸伏高明走向琴酒,手上拿著一本書,說道:“你晚上一定也非常無聊,不如我給你讀讀故事吧。”

“不需要。”琴酒拒絕。

“是伊索寓言,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不需要。”

諸伏高明無視了他的拒絕,打開童話書開始讀了起來:“《養蜂人》。有人趁養蜂人不在,將蜂箱裏的蜂蜜全部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