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教育思想通史(全十卷)(全新修訂版)

第四節 貝勒斯的教育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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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貝勒斯(John Bellers,1654—1725)是17世紀下半期至18世紀上半期英國激進的思想家之一。他提出的勞動教育思想以及創辦勞動學院的建議,曾對19世紀英國空想社會主義者歐文產生了重要的影響。

一、生平活動及教育觀的出發點

貝勒斯在1654年出生於英格蘭沃立克郡阿爾塞斯特鎮一個貴格會[80]教徒的家庭。他的祖父是當地紳士。大伯父曾在牛津接受高等教育,擔任過教區長。其父早年即積極參加貴格會的活動。

17世紀中葉後,英國經曆過兩次內戰,社會的各個方麵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內戰期間,貝勒斯一家遷居倫敦。在他6歲時,斯圖亞特王朝複辟,對共和勢力及不信奉國教教派(包括貴格會)進行了殘酷的迫害。貴格會教義具有諸多平等思想,民主氣氛甚濃,提倡和平主義。但因和國教會不和,故當時貴格會教徒和其他不信奉國教者一樣,都被拒之於大學和其他專業教育機構的門外,故貝勒斯無緣上大學。他當過學徒,做過棉布商,懂得生活的艱辛。此外,從幼年時代起,貝勒斯就受到貴格會思想的影響,後又結識了很多貴格會教徒,其中有很多人屬於激進的平等派,還有克倫威爾鐵甲軍的成員,從而使他的思想變得更為激進。

貝勒斯自幼勤奮讀書,廣泛地閱讀古今名作,包括柏拉圖、亞裏士多德、西塞羅,甚至還有孔子以及同時代的許多作家的作品。對於《聖經》,貝勒斯更是潛心研讀,其中反映的平等思想給他以諸多啟示。25歲時,貝勒斯成為貴格會的中堅成員,經常出席貴格會救濟貧民的活動,曾引起當局的不滿,並因此而受過迫害。但他不為所動,仍堅持對不信奉國教者和貧民鼎力相助。

在貝勒斯生活的時代,英國經過兩次內戰後,建立了君主立憲製。新憲製代表了資產階級化的貴族和正在成長的資產階級的利益。此後,英國資本主義生產迅速發展,並加緊發展對外貿易和殖民擴張,資本的原始積累加速。在17世紀的最後10年,進入了工業化的早期階段。英國很快趕上並超過荷蘭、法國,確立了歐洲霸主的地位。倫敦成為當時世界貿易的中心。然而,這一切都是以犧牲貧苦民眾的利益為代價的。貧民的生活並沒有因工業的發展而得到改善。相反,貧困、失業成為更加嚴重的社會問題,隨之而來的酗酒、乞討、道德敗壞、犯罪等問題愈演愈烈。

當時,資產階級、有權勢的人以及政府關心的是財富的增加、利潤的上升和貿易的擴張,不屑顧及窮人的死活。他們將社會道德敗壞、世風日下及窮人的貧困、失業歸結為窮人自身人性的“劣根性”。認為窮人是不可救藥的,其貧窮,係咎由自取,並應對社會問題負主要責任。這樣,窮人的利益根本被忽視,更不用說窮人的教育問題了。雖然在17世紀中葉由於封建主和資產階級矛盾尖銳,政府為了緩和矛盾而推出了濟貧法,但濟貧法隨著內戰的深入和社會的變遷而成為一紙空文。內戰以後的一些濟貧法也一再因反對意見而受到限製。

貝勒斯作為激進的貴格會教徒,對窮人深表同情,不遺餘力地為之呼號奔走,企圖以他的熱忱感動世人,使國家和富人都來關心貧民利益,包括貧民教育問題。貝勒斯的著作頗豐,涉及麵甚廣,主要都是圍繞著這一問題來論述的。

貝勒斯反對當時流行的錯誤觀點。與政府及權勢者的觀點相反,他認為處境不好乃是社會因素而造成的。經過深入分析後,他認為貧窮、失業、犯罪等問題都是缺乏教育的緣故。貝勒斯充滿憂慮地向世人呼籲:“想一下有多少人由於缺乏良好的教導而過著悲慘的生活,漂泊流浪,多少人世代從父到子繼續不斷過著這種生活?”[81]而這一切是國家及富人對窮人漠不關心以及國家的經濟製度與社會之間的不協調而致。他主張國家應為全體人民謀利益,認為生產的發展、財富的增加和人民的富裕才是國家的目的,而國家的經濟製度卻以金錢為評價一切必需品的價值標準,富人隻重金錢和利潤,這才造成了窮人的貧窮和失業。貝勒斯認為國家應以勞動作為創造價值的唯一源泉。他說:“土地和工人才是國家、民族真正的財富,而不是金錢。”“金錢隻是交換的手段,而不是生產的目的。”[82]他將金錢與國家的關係比作 “拐杖之於跛子”,認為“如果身體健康,拐杖隻是麻煩”。“當特殊利益成為公共利益時……金錢很少用處。”[83]這裏,貝勒斯已將貧困原因的探討深入資本主義社會的經濟製度層麵,雖然尚顯粗淺、片麵,但與其他空想社會主義者的觀點不無異曲同工之處。

為了解決當時英國嚴重的貧民救濟問題,貝勒斯於1695年寫了《關於創辦一所一切有用的手工業和農業的勞動學院的建議》(以下簡稱《建議》),提交給貴格會討論,並由貴格會出版。在1696年稍做修改後,該文被呈交給議會備案。貝勒斯在文中建議在英國建立“勞動學院”,收容逃亡到英國的萊茵河西部地區的居民。這份《建議》既是貧民自救的方案,也是展示其教育思想的重要文獻之一。

貝勒斯是站在窮人的立場上,為了窮人的利益而提出其教育主張的。他重視勞動,企圖通過勞動教育來解決當時尖銳的社會問題。這一立場構成其教育觀立論的出發點。

二、關於創辦勞動學院的構想

貝勒斯建議成立一所勞動學院,並提出了具體設想。按照他的設想,在這所學院裏,將提供盡可能多的有用的手工業和農業勞動的設施,目的在於把窮人組織起來,從事生產勞動,而不依靠其他救濟,從而使“富者獲利,貧者過富裕生活,青少年受到良好教育”[84]。

貝勒斯建議有“愛心”的富人來創辦勞動學院。他認為辦這樣的學院可以創造利潤,對富人也有利。於是把這個目的放在首位,企圖吸引富人的關心,並強調這個目的是後兩個目的,即窮人過富裕生活和兒童受到良好教育的生命。貝勒斯分析了這項事業中窮人與富人的利害關係,認為“窮人的勞動乃是富人的礦藏”“沒有窮人,他們富不起來”[85],工人愈多,富人也愈多,富人要想不勞而獲,就必須考慮工人最起碼的利益,使工人的生活得到保障,擺脫貧困,從而更好地為自己創造財富。建立勞動學院,讓窮人就業、生產,自己養活自己,“勝過單純的贍養”[86]。這樣,窮人人數的增加,就不但不會成為社會的負擔,反而可以創造更多的財富。他說:“使窮人通過誠實的勞動過著生活,比使他們保持飽食終日無所事事是更好的施舍,就像一個人的斷腿長好,使他能自己行走,而不總是扶著他,也許是更好的施舍一樣。”[87]因此,對富人來講,“為窮人提供良好的教育和職業,是一件多麽有價值的事”[88]。

貝勒斯建議勞動學院由300人組成,其中200人的勞動維持學院工人的生活,100人的勞動創造利潤。其原則是按勞取酬,給多勞者發工資,以鼓勵勤勞,反之亦然。接著,他列舉了一係列“有用的手工業和農業”及各自所需的人數。他要求訂立學院規則,富人、窮人都必須遵守。他還為兒童和婦女安排了相應的勞動,對膳食和住宿條件也做了說明。按照他的構想,學院還將聘請熟練、優秀的工人教育青少年。男子在24歲前、女子在21歲前是學員,到年齡以後,他們即可婚配,屆時既可離開學院另謀生計,也可留在學院享受成人的待遇。

三、關於教育的具體觀點

如上所述,貝勒斯主張建立勞動學院,通過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使貧民及其子女達到脫貧自立,並養成良好的習慣和德行,以解決當時嚴重的社會問題。同時,還倡導社會教育,認為這種教育優於家庭教育。此外,他還提出了一些兒童教育的新的原則和方法。

(一)論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

貝勒斯高度評價了勞動的價值,並在此基礎上,強調要進行勞動教育,主張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

①貝勒斯充分論證了勞動的價值。他首先從經濟學的角度提出:勞動創造財富,也是評價一切必需品的標準。在《建議》的開頭,他用箴言的形式寫道:“勞動帶來財富,懶漢衣衫襤褸,不勞動者不得食。”[89]貝勒斯認為,必須通過勞動,經過勞動教育,進行一切有用的手工業和農業技術的訓練,才能創造更多的財富。他還從宗教的角度說,“體力勞動是上帝的原始製度”“應該靠自己的辛勤勞動來掙得麵包”。[90]隻有誠實勞動才能得救。接著,貝勒斯指出,勞動有利於個人的身心健康和生活幸福。他說:“勞動於身體的健康就像飲食對一個人的生活一樣恰當。”[91]不參加勞動容易招致疾病,“一個人由於安逸而避免了痛苦,他將在疾病中遇到痛苦”[92]。“一個從事勞動的人比一個在書齋從事思考的人時間更持久;勞動使人強壯,思考則否……勞動為生命之燈加油,而思考則把燈點亮。”[93]他又指出:“誰比勞動者有更強壯的身體,誰比大學生有更虛弱的身體?”[94]有鑒於此,貝勒斯強調富人也應該參加勞動。他還指出,勞動也有利於培養兒童的理智和良好的習慣,有利於社會風氣的好轉。他說:“讓孩子做些事情,盡管是少量的,通過合理的示範,能改善他們的理智,工作中使用理智使人變得聰明,克製意誌使人善良。”[95]他又說:“勞動供養人,維持人……盡管學習(書本知識)有用,但是德育和勞動教育無論現在還是今後往往使人更加幸福。”[96]同時,貝勒斯認為,在學院裏,通過勞動,養成了良好的習慣,可以大量地消除咒罵、酗酒、懶散和赤貧。由於金錢很少用處,欺詐和搶劫等犯罪行為就不會發生。他相信,通過這種方式,用7年或14年的時間就可能培養出一批生活比較自然的年輕人,從而大大有利於社會問題的解決。

②貝勒斯批評了傳統教育的弊病。他說,“普通教育中的一大障礙,就是讓兒童工作而不予以指導”[97],或是不講勞動教育而一味地讓兒童學習,長時間地將兒童拴在書本上。他認為這樣不僅對孩子的身體和眼前利益有害,而且對他們的長遠利益也有很大的損害。因為這樣做,“有損於兒童的心靈,使他們不喜歡書籍”[98]。況且,這樣培養出來的學生,對社會來說“也不像有些人設想的那樣對公眾有用”[99]。因此,貝勒斯反對整天把兒童束縛在書本上,主張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使兒童在勞動中受教育,並使身心受到合理調劑。

貝勒斯建議:“4歲或5歲的男孩和女孩,除了讀書以外,可以教給他們編結、紡織等等,年齡較大的男孩,可以教他們車工工藝。”[100]此外,他還主張從小學習繪畫等。他認為這樣做無論對於其自身還是社會都是大有裨益的。

貝勒斯的勞動教育思想在當時具有很大的積極意義,他被稱為“勞動教育的創始人之一”。與洛克將紳士的勞動作為學習的一種調劑,單純主張貧民勞動相比,貝勒斯強調勞動對兒童發展的作用及社會生產的意義,表明了兩種不同的立場。馬克思稱讚貝勒斯在17世紀就清楚明白舊的分工有廢除的必要。他的建議雖未被采納,但卻預示著教育發展的方向。一個世紀後,瑞士的裴斯泰洛齊(J. H. Pestalozzi)的做法與貝勒斯有異曲同工之妙。

(二)論社會教育

貝勒斯的另一個重要貢獻在於他論述了社會教育的重要意義。他認為,社會教育具有家庭教育無法比擬的許多優點。

①由於學院包容了一切有用的手工業和農業,是整個世界的縮影,可以使各種不同年齡、不同能力的兒童都可學得一技之長,這是家庭教育無法具備的長處。

②在學院裏,成人與兒童及兒童之間可以自由交往,互相影響,學習各種語言和學問。這是因為學院裏的貧民夥伴來自五湖四海,通過共同勞動,他們“像教自己的子女母語一樣,把他們的母語教給學院的青年人”[101]。貝勒斯認為:“兒童之間互相閱讀和談話比他們自己閱讀能得到較深的印象。”[102]

③學院訂立了勞動規則和紀律,“由於成人和兒童目睹別人遵守規則的法律,比他們單獨時更容易遵守這些規則和法律;學校裏的兒童和軍隊裏的士兵比分散的兒童和散兵遊勇更加正規和服從”[103]。學員之間相互影響、相互監督,“比私人家庭可以更多地在師傅和其他人的視線下,防止做更多的蠢事”[104]。兒童更容易養成良好的勞動習慣和道德素養。

④由於學院是統一管理,有良好的夥伴,避免了兒童受外界不良環境的影響。他指出:“這個世界是那麽腐敗,對青年是一個大陷阱,但是學院有很多夥伴,足以防止受到海外的引誘,由於管理得好,可以大大地防止海外學到的不良行為。”[105]

此外,學院還安排了圖書館、藥物園和實驗室等設備,可以使兒童更好地學習到有用的知識,這些都是私家教育所不能比擬的。

貝勒斯提出的上述觀點雖然較為簡單和膚淺,沒有看到社會教育的出現是當時生產和社會發展的必然,但在當時具有積極的意義。當時,上層社會子女的教育主要是家庭教育(在初等教育階段),當時英國教育思想的代表洛克也強調紳士教育最好是通過家庭來進行,認為學校裏的各種兒童混雜在一起導致道德敗壞,紀律渙散。貝勒斯反其道而行之,雖然他主要指的是貧民教育,但仍然功不可沒。

(三)教育原則與方法

受當時新的教育思想的影響,貝勒斯在其有關教育著作中花了很大的篇幅論證了兒童教育的新原則和方法。

①教育要適應兒童的身心特點。貝勒斯認為,兒童“記憶力的發展先於理解力”,他們“意誌薄、喜愛變化”,“更多地受感覺而不是理智指導”。[106]因此,教育的實施必須考慮這些特點,循序漸進地進行。他重視兒童語言的學習,主張“必須先學習詞,然後學習規則,把詞聯合起來”[107];而且,“首先學習母語的詞,然後學習句子”[108],“詞匯和字典必須在詞法和語法之前學習”[109]。他認為學習規則和句子需要判斷力的成熟,而此時兒童是受感覺指導的,“要他們在判斷力成熟以前學習規則,會削弱他們的理解力”[110]。

②注意勞逸結合。貝勒斯認為兒童天生意誌薄弱,喜愛變化,因而他反對長時間將兒童拴在書本上,而主張動靜結合,讓兒童做一些事或觀摩成人勞動,並努力予以模仿。他認為,對兒童來講,勞動和玩耍一樣,是一種消遣。動靜結合既可使兒童習慣於勞動,也可以取得更好的學習效果。

③教育應以兒童的理解為基礎,反對說教及強迫兒童學習。貝勒斯說:“理解是必須提煉的,兒童能夠接受,而不是迫使他們理解;悲傷有損記憶,並使多數人思維混亂。”[111]並且,與成人更多地受理智指導相反,兒童更多地受感覺的指導。因此,必須“更多地采取明智的管理方法,而不是用說教使他們遠離罪惡”[112]。

④反對體罰,主張以獎賞和競賽的方法鼓勵兒童。他告誡人們以打罵的手段迫使兒童學習,會損傷其天性,這不是用打罵得來的東西所能彌補的。他認為“用這種方法隻能培養出平庸的學生來”[113]。因此,他主張學習應建立在快樂的基礎上,不應伴隨著痛苦來進行,並提出用獎賞和競賽的方法提高兒童對學習的熱愛,以使學習取得更佳效果。

四、影響及評析

作為激烈的改革家和虔誠的貴格會教徒,貝勒斯一生將維護貧民的利益作為自己的使命,用自己的熱血和行動向社會呼籲,要關心貧民的健康和教育,並提出建議由富人捐款創辦勞動學院,通過勞動教育,“使富人獲利,貧民自立,給青少年以良好的教育”。他還提出了許多新的教育方法,以改善窮人的狀況。

貝勒斯的《建議》一度引起了貴格會教徒乃至社會的注意,一些激進的貴格會教徒還曾經努力實現他的理想和建議。其中布列斯托爾的貴格會教徒首先創辦貧民習藝所(Work House),包括一間工廠、一個孤兒院、一個貧民所和一所學校。1702年,倫敦的貴格會教徒也相繼在克拉肯惠爾建立一所貧民習藝所。這些貧民習藝所的創辦對貧民境遇的改善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貝勒斯在《建議》中明確表示要用“學院”(College)這一名稱,而不用公所(習藝所)或濟貧院,反複強調勞動的教育意義和生產自救的意義,反對濟貧院中過多的勞役。他強調學院是一個教育機構,而不是宗教機構。因此,這些貧民習藝所不論是名稱上還是實際上都並沒有實現貝勒斯的理想,充其量隻是貝勒斯的學院概念的暗淡的影子。其中,倫敦的克拉肯惠爾貧民習藝所延續到18世紀末,越來越強**育工作,最終事實上成為一所貴格會的學校,而不是勞動學院。

英國政府於1723年通過立法批準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教區可聯合起來建立濟貧院的議案。這項濟貧法不是單純的救濟,而是重在使窮人懂得勞動,充分利用勞動力,以減輕社會負擔。這一議案的出台亦或許也從另一個側麵反映了貝勒斯的影響。

在當時的狀況下,貝勒斯的計劃未能充分付諸實踐,他的名字亦逐漸被世人遺忘。直到一個世紀以後,英國的社會改革家普雷斯(F. Press)重新發現了貝勒斯和他的《建議》,並寄給了空想社會主義者歐文(R. Owen)。歐文閱畢予以高度評價,並重印和散發了這篇文章,這才使貝勒斯重新為世人所知。

歐文謙遜地認為自己的原則並非首創,功勞應該屬於120年前的貝勒斯,並稱讚貝勒斯在沒有任何實踐經驗的幫助下,“出色地表明這些原則如何按照當時已知的事實應用於社會的改進,從而表明他的才智有能力在他同時代人120年以前考慮這個問題”[114]。貝勒斯和歐文都主張通過有組織的勞動,通過教育來改善窮人的境遇,進而改造社會。他們將這一目的的實現寄希望於富人的善心,沒有看到資產階級和勞動階級的矛盾,因而不能意識到單純通過正確的組織勞動和教育不可能解決資本主義社會各階級的利益衝突問題,這也注定了他的《建議》(包括歐文的實驗)在當時的英國不可能實現或成功。隨著歐文的社會改革和教育實驗活動的失敗,貝勒斯一度又淡出人們的視野。

然而後來馬克思通過研究歐文,對貝勒斯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的主張仍予以高度評價。在其傳世名著《資本論》中,稱貝勒斯為 “政治經濟學史上一個真正非凡的人物”,“早在17世紀末就非常清楚地懂得,必須廢除現行的教育和分工,因為這種教育和分工按照相反的方向在社會的兩極上造成一端肥胖,一端枯瘦”。[115]

[1] 《西方教育史》,第269頁。

[2] 《西方教育史》,第267頁。

[3] 阿·阿·克臘斯諾夫斯基教授:《誇美紐斯的生平和教育學說》,楊豈深等譯,人民教育出版社1957年版,第54頁。

[4] 引自徐輝、鄭繼偉:《英國教育史》,吉林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99頁。

[5] 參見S·E·佛羅斯特:《西方教育的曆史和哲學基礎》,吳元訓等譯,華夏出版社1987年版,第270頁。

[6] 《西方教育的曆史和哲學基礎》,第270頁。

[7] 《西方教育的曆史和哲學基礎》,第270頁。

[8] 馬克·帕蒂森:《彌爾頓傳略》,金發燊、顏俊華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2年版,第247頁。

[9] 《彌爾頓傳略》,第6頁。

[10] 《彌爾頓傳略》,第7頁。

[11] 《彌爾頓傳略》,第93頁。

[12] 彌爾頓:《致國會意見書——為出版自由不受檢查而辯護》,見吳元訓:《中世紀教育文選》,人民教育出版社1989年版,第611頁。

[13] John William Adamson,Pioneers of Modern Education(1600—1700),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Warehouse,1905,p.182.

[14] 轉引自《彌爾頓傳略》,前言第8頁。

[15] 參見《彌爾頓傳略》,第16頁。

[16] 參見彌爾頓:《失樂園》,金發燊譯,湖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前言第9頁。

[17] 彌爾頓:《論維護學習》,見吳元訓:《中世紀教育文選》,第580、583頁。

[18] 《中世紀教育文選》,第582頁。

[19] 彌爾頓:《論維護學習》,見吳元訓:《中世紀教育文選》,第584頁。

[20] 《中世紀教育文選》,第588~589頁。

[21] 《中世紀教育文選》,第587頁。

[22] 《中世紀教育文選》,第586頁。

[23] 《中世紀教育文選》,第585頁。

[24] 《中世紀教育文選》,第588頁。

[25] 《中世紀教育文選》,第589頁。

[26] 彌爾頓:《論教育》,見任鍾印:《世界教育名著通覽》,湖北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第357頁。

[27]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57頁。

[28]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57頁。

[29] 《彌爾頓傳略》,第55頁。

[30] 《中世紀教育文選》,第597頁。

[31]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57頁。

[32]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58頁。

[33] 楊周翰:《十七世紀英國文學》,北京大學出版社1985年版,第190頁。

[34] 《中世紀教育文選》,第595~596頁。

[35]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57頁。

[36] 《中世紀教育文選》,第590~591頁。

[37] Pioneers of Modern Education,p.182.

[38] Pioneers of Modern Education,p.182.

[39]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57頁。

[40]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57頁。

[41]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0頁。

[42]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0頁。

[43]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59頁。

[44]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59頁。

[45]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1頁。

[46]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1頁。

[47]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2頁。

[48] 《中世紀教育文選》,第598頁。

[49]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2頁。

[50]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2頁。

[51]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2頁。

[52] 滕大春:《外國教育通史》,第3卷,山東教育出版社1990年版,第11頁。

[53] 賀國慶:《近代歐洲對美國教育的影響》,河北大學出版社1994年版,第37頁。

[54]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1頁。

[55] 指誇美紐斯的著作《語言入門》和《大教學論》。

[56]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57頁。

[57] 任鍾印、趙衛平:《彌爾頓》,見趙祥麟:《外國教育家評傳》,第1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第529頁。

[58] 1英畝≈4046.86平方米。

[59] 轉引自《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3頁。

[60] 威廉·配第:《配第經濟著作選集·政治算術》,陳東野等譯,商務印書館1983年版,第8頁。

[61] 參見塗曉今:《新編政治經濟學》,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1頁。

[62] 威廉·配第:《關於促進學問的某些特殊部分的建議》,載任鍾印:《世界教育名著通覽》,湖北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第365頁。

[63] 威廉·配第:《關於促進學問的某些特殊部分的建議》,載任鍾印:《世界教育名著通覽》,湖北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第365頁。

[64] 威廉·配第:《關於促進學問的某些特殊部分的建議》,載任鍾印:《世界教育名著通覽》,湖北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第364頁。

[65]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5頁。

[66]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5頁。

[67]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5頁。

[68]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6頁。

[69]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6頁。

[70]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6頁。

[71]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7頁。

[72]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7頁。

[73]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6頁。

[74]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7頁。

[75] 《配第經濟著作選集·政治算術》,第18頁。

[76] 《配第經濟著作選集·政治算術》,第18頁。

[77] 《配第經濟著作選集·政治算術》,第26頁。

[78]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365頁。

[79] 《配第經濟著作選集·政治算術》,第26~27頁。

[80] 貴格會(Quakers)亦稱“公誼會”或“教友派”,屬於新教分支之一,17世紀中葉由福克斯(George Fox)創立。

[81] 貝勒斯:《關於創辦一所一切有用的手工業和農業的勞動學院的建議》,見任鍾印:《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0頁。

[82]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0頁。

[83]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0頁。

[84]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09頁。

[85]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0頁。

[86]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0頁。

[87]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0頁。

[88]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0頁。

[89]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09頁。

[90]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4~416頁。

[91]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4~416頁。

[92]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4~416頁。

[93]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4~416頁。

[94]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4~416頁。

[95]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4~416頁。

[96]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4~416頁。

[97]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4~416頁。

[98]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5頁。

[99]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5頁。

[100]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6頁。

[101]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6頁。

[102]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6頁。

[103]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6頁。

[104]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6頁。

[105]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6頁。

[106]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5~416頁。

[107]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5~416頁。

[108]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5~416頁。

[109]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5~416頁。

[110]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5~416頁。

[111]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5~416頁。

[112]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5~416頁。

[113] 《世界教育名著通覽》,第415頁。

[114] George Clake,John Bellers:His Life,Times and Writings,Routledge and Kegan Paul,1987,p.27.

[115] 參閱《資本論》,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56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