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哄抬物價
竹叔不動聲色道：“還不是圖他便宜……這位飛升仙昨天才飛升到的仙界，沒個著落，願意不要工錢，我們隻管讓他落一下腳，我想著不花錢，讓他做些灑掃之事，待他有了去處，放他走便是，也算是結個善緣。”
房執事似笑非笑：“真是善緣？”
竹叔心下打鼓，臉上卻沒什麽變化，點頭道：“當真是善緣。”
房執事搖頭道：“若是善緣，好歹也給人一個床鋪吧？就這麽聽憑他睡在柴房？老竹啊，不要為富不仁啊！”
竹叔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待會兒就給他安排了仆役房！”
房執事心中合計了一下這裏丁口，似乎沒什麽生人……看來不是這家，他轉身就走。
竹叔招呼道：“房執事，要不喝杯茶水再走？”
房執事搖頭道：“有公務在身，下回吧，你家少爺倒是睡得早。”
竹叔陪笑道：“年輕人嘛，這個年紀最渴睡。”
房執事的身形一頓，慢慢轉回身來，上下打量竹叔道：“老竹，你不對。”
竹叔幹笑道：“若我有不對，執事說便是，老兒願賠酒。”
房執事問道：“你害怕我？你在心虛麽？”
竹叔壓低了聲道：“房執事，殺人不過頭點地，我知道這回萬妙丹閣的同行走了關係讓雲隮坊不插手他們欺行霸市的事，但丹香閣曆來也是兢兢業業，不敢違背坊市條例，房執事，你開個口，老兒哪怕賣了全部身家，隻求坊市執個公道！而不是到現在了，還來給我丹香閣施壓！”
房執事眼光閃動，忽然哈哈大笑：“老竹，你想到哪兒去了，坊市自有維護坊內商人利益的義務，你們簽了契卷，就算找我們仲裁，我們又能怎樣？難道向所有依著坊市求活的仙家們說，以後契合可以不作數？你說的有人買通了坊市裏的人……說來聽聽，是誰，我一定幫你查個清楚。”
見竹叔眼光閃動，似乎動了心思，他又道：“但無憑無據的，你這麽說，查不出個來龍去脈，你丹香齋怕是在這裏也混不下去了！”
竹叔憤然道：“他們明明就是早就設好陷阱，買通了鍾丹師，弄得我丹香齋不上不下！”
房執事森然道：“老竹，你可是要對你說的話負責的哦！你可敢到坊市仲裁廳告發？”
竹叔一下被噎住了，忽然長長歎了一口氣，如被抽走了所有精神：“我告，我告誰去啊？他們手腳可真幹淨……”
房執事悠然笑道：“老竹，我們認識也不少年了，今天你說的這些話，我當是沒聽到過！你好自為之吧。”
竹叔嘴裏喃喃念著人心不古、忘恩負義之類，房執事冷哼一聲，轉身出了店門：“查問一下隔壁！”
見房執事又開始呯呯砸響下一家的店門，竹叔隱在黑暗之中，嘴角微微上場：“你們會演戲……我就不會演了？”
第二天一早，雲隮坊坊主在自己的花園涼亭中踱步，花園中涼亭上擺著昨晚查探的報告。
“這倒是奇了，能引來天劫的，不是靈丹就是靈器，那附近隻有三家丹藥鋪，首先排除的就是丹香齋，沒了煉丹師，其餘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新招的一個雜役……就算會煉丹，也沒煉出靈丹的本事來，倒是其餘兩家……煉丹師不在坊中，所以應該不是出了靈丹……那就必然是靈器，問題是，昨晚金刀坊的匠師正在煉製客人訂製的東西……又會是什麽情況呢？”坊主在石桌前停了下來，手指順著這些他覺得可疑的人劃下，在白羽字停了一會兒。
忽然失笑道：“連經年煉丹，手藝嫻熟的煉丹師都不敢說能煉出個什麽名堂，他一個才登仙界的飛升仙，字都認不全，藥材也理不理，怎麽可能是他？罷了罷了，管他是誰煉出來的，隻要在我坊中出手，自然會露出馬腳。”
但他認為會露出馬腳的人，這時早已經攜著五十九枚靈丹往另一個坊市去了。
“此去三至五天必回，這三至五天，我亦會盡力煉製丹藥，明天古道友他們就可以回來，竹叔，咱們的計劃便可以開始了。”
看著白羽離去的背影，尹秋靈拉著竹叔的袖口道：“竹叔，師父他能準備時回來不？”
竹叔摸了摸她頭頂：“你師父是辦大事的人，自然會回來，你是他徒弟啊。”
竹叔轉頭對仆役道：“掛牌吧！”
所謂掛牌卻是當日要收購的藥材價目列於板上公示。
不一會兒，便有平日往來於坊市的采藥人圍了過來。
“小文王花……咦？”
“竹叔，你這小文王，價格怕不是寫錯了吧？這是給我們發利市麽？”
價目板上小文王花的價格比附近所有的藥鋪價格都貴了兩成。
竹叔道：“我們準備高價聘請幾位煉丹師，所以，先把材料備齊。”
有人問道：“竹叔，你這個價，會虧很多啊？別的材料呢？”
竹叔道：“前邊我們已經收得差不多了，現就差小文王花一味了。”
當下就有人說道：“行吧，竹叔你們都不敢虧，那我就占些小便宜了。我這兒有二十組。”
竹叔道：“行，二十組，十二枚靈玉。”
“竹叔，我這兒有四十組！”
“四十組，二十四枚靈玉！”
有人便動了心思，飛速去了別的藥鋪，一早上下來，竹叔幾乎將整個坊市四千多組小文王花一網打盡，一時間，市麵上竟沒了小文王花。
第二天竹叔仍然高價收購小文王花，這天，小文王花竟少了很多隻收到了三千多組，但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丹香齋在收小文王花。
小文王花是一種藥性平和、微弱，但又帶著特殊香氣的藥材，在丹藥之中，多作為調合丹香使用，煉丹時，多它不多，少它不少，對藥性影響不算大，但說實再的，丹藥中沒了它，香味卻會缺很多，所以可以說，煉製大多數的丹藥都會用到它來增香。
竹叔這麽一操作，頓時整個坊市的藥材市場開始微弱的波動起來。
第三天上，竹叔掛出招牌來，圍過來的采藥人們卻道：“竹叔，這小文王花要漲價了啊！現在坊市裏的價格都抬到十組七靈玉了……”
竹叔一聽，冷笑道：“我家不計量長收，他們家也長收？”
采藥人點頭道：“說得也是哈！行，還是賣你家吧！四十組！”
另一個采藥人卻道：“我聽說東邊兒新開了一家叫萬丹坊的，也在長收，也是七靈玉十組。”
先前那采藥人急道：“竹叔！我不賣了，你退我！”
竹叔怒道：“錢貨付訖，你懂不懂規矩的？”
那采藥人一窒，轉臉對那人怒道：“你怎麽不早說？”
那人奇道：“你不是我兒子，我給你說什麽？還要教你出來行走天下，看清再出手？”
頓時圍著的采藥人一頓哄笑：“喲，這是要認兒子認爹了……”
竹叔怒道：“鬧什麽鬧？七枚就七枚！”
他擦去小文王花後麵價格，改為了七枚一組。
采藥人們大喜，守著門前賣，當然比再跑一長截來得好！
於是，這小文王花在這兩家炒作之下，價格開始坐火箭似的上升，直升到了十二枚一組。
後院，這時白羽早已回來，同時帶回來了四百多萬枚靈玉。
“竹叔，可以走第二步了！”白羽道。
這十多天的炒作，令得周邊幾個坊市的小文王花價格都劇烈波動起來，雖然不如雲隮坊這翻了兩倍多，但也達到了九枚一組。
同時，萬丹坊也放出了大量收購小碧青丹的消息，本來丹香齋開出的價碼也不算低了，跟他抬了幾回價之後，價格提到了十顆二十枚的價格，這已經是極微的利潤了，而這位萬丹坊竟開了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價格：每十顆中級小碧青丹二十三枚靈玉！
而因為小碧青丹的價格上浮，小碧青丹所需的藥材終於進入了全線瘋漲的狀態。
竹叔白天開店時，聽到這消息，臉都綠了：“這廝是瘋了麽？中級隻當六成，他收二十三枚……他這是要賠本賺吆喝？”
正在這時，有夥計風塵仆仆的回來，卻是竹叔的侄兒。
“叔！我回來了！”
竹叔大喜，不再理那些藥材商，道：“快進來說話！”
“叔！夠了！咱們丹香齋有救了！”
竹叔大喜：“當真？有……咳，後院說話，明蓮，你接待著點。”
兩人往後走去，卻隱約有聲音傳來：
“……二十萬……”
“價格……”
“保……牌……”
有采藥人道：“喲，竹叔讓出去買藥還真給買著了？”
明蓮白他一眼：“關你什麽事？還出不出藥的啊？”
不過半天功夫，整個坊市的藥坊老板都知道了，似乎丹香齋收了不少的小碧青丹。
然後又有行商送來大量的小文王花到萬丹坊，萬丹坊二話不說，立刻支付了五十萬靈玉，並要求對方提供更多的小文王花。
萬妙丹閣終於坐不住了。
宋仁來到了丹香齋，開口就問那五萬枚小碧青丹是否已經完成。
竹叔奇道：“嗬嗬，我們又沒丹師，哪來完不完成，還好，運氣好，總算是收夠了貴客要的小碧青丹。”
宋仁勉強笑道：“那……請問可否交割了？”
竹叔道：“不是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十餘日麽？到時再交割吧。”
宋仁急道：“竹叔就不能通融則個？”
竹叔冷笑道：“你當我不知道你想賣去萬丹坊？你們咄咄逼人之時，又通融過麽？”
宋仁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我不是人！”
然後又諂笑著道：“總歸是要交割，不若這樣？我提價一成，提前交割如何？”
竹叔搖頭，端起茶杯：“明蓮，送客。”
宋仁急道：“兩成！不！三成！”
正在這時，有仆役急步進來：“竹叔，成了！那十五萬顆，萬丹坊答應……”
竹叔怒道：“閉嘴，沒看見有客人麽？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