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無孔不入
宋仁麵色一變，道：“五成！不要貪得無厭！竹叔，丹香齋可是還要在雲隮坊討活的！”
竹叔怒道：“你！”
宋仁蹺起二郎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悠然道：“我要求提前完契，大家都方便，可以按5萬顆小碧青丹契卷價格上浮五成結算，已經很優待了……”
竹叔冷笑道：“這到結契還有十多天，說不定萬丹坊還要提價呢？我已經又差人去外地購買小碧青丹了，我這兒確實有一批小碧青丹，完契時若萬丹坊的價格上浮，那都是真真的仙玉！我憑什麽讓你們賺這個錢？若是大家和和氣氣，也沒關係，你們就是奔著要弄垮我丹香齋來的！這時有利可圖了，又換了另一套說辭？你當我丹香齋是泥捏的？”
宋仁聽完竹叔的話，點了點頭：“有些話，說過即過，這樣，以後大家和氣生財如何？不打不相識，商賈之事，不就是利益為先麽？咱們以後無須如此劍拔弩張可好？”
竹叔冷靜了下來：“你說話可能算話？”
宋仁哈哈大笑：“竹叔放心就是。”
竹叔咬牙到：“若不是我家少爺年齡尚幼，我們又需在此守著等老爺回來，豈會懼你！”
宋仁道：“好說好說，這些都是小事，日後我們兩家還多有合作之時呢！”
竹叔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個箱子，打開箱子後，裏麵整整齊齊的擺著一百瓶丹藥。
竹叔道：“每箱百瓶，每瓶五十顆。”
接著又拿出九個箱子。
“清點一下吧。都是中級丹藥，可別說我們摻了高級的，算違約。”竹叔冷笑道。
宋仁大笑道：“竹叔你可真風趣！丹香齋做生意素來誠信，有什麽不信的？”
話說得漂亮，他仍讓隨從仔細查看，半時辰後，點算完畢，他拿出了契卷，又點算了一下儲物袋中靈玉之後一起遞了過來。
“第一筆付了三萬枚，尚餘六萬枚，這時，給您付六萬之後，再加四萬五，這一袋靈玉共計十萬五千枚，你查驗一下，數量可對？”
竹叔輕描淡寫的道：“你即然信我丹香齋，我自然也信你，無須點算了。”
說著也打開儲物袋神一念掃，分毫不差。
宋仁哈哈大笑，收聲後道：“剛才……聽說，貴齋……和那萬丹坊有筆大生意？”
竹叔麵色古怪：“我說宋老板？你這不會是要我低價賣給你，然後你再高價賣給萬丹坊中間賺個差價吧？你覺得……我丹香齋會同意？”
宋仁正色道：“生意都是談出來的，有什麽不可以談呢？”
竹叔都氣樂了：“合著我自己不賣，拿給你賣給萬丹坊，我這是……失心瘋了才會答應？”
宋仁道：“別看你們才回籠了十來萬靈玉，但如今生意不好做，材料成本漲得那麽凶，而且，萬丹坊要押後二十天才付款，你說……你們押了十多萬的丹藥錢在那兒，這是何苦，若是哪天對方周轉不善了，你們不是虧了麽？”
竹叔道：“現在小碧青丹行市這麽火，我不知道散賣啊？稍便宜一點，還怕沒人收？你開什麽玩笑？又是加五成被你收走？現在我但凡開十顆十九枚，會在坊市裏賣瘋你信不信？而且我全賣給萬丹坊，他全收了……這可是近三百萬靈玉的生意，我讓你平白吃走幾十萬，是我傻了還是你瘋了？”
“而且和對方的價格都已經談好了，就等錢貨兩訖，你這時候要我硬賣給你麽？然後你再轉賣？我可以罵人麽？”竹叔氣得手發抖。
宋仁訕訕的不說話，卻道：“這倒是……確實有點不合適，但竹叔啊，都是街坊鄰居的，你這是……在哪個坊市有這麽多的貨可以進？周邊我們倒是搜遍了，幾乎周圍幾個坊市的小碧香丹都被收羅到了咱們雲隮坊，也沒幾家能供這麽多的貨了……”
竹叔臉色一板：“宋老板，你這就過份了，供貨渠道那是能告訴別人的？你這是要鐵了心和我們撕破臉是吧？你家供貨渠道給我說說，我也用用？行麽？”
宋仁閉了嘴，自己這要求確實有些過份，隻能眼睜睜看對方掙了不知道多少？起碼得有一大半的利潤吧？
“好好好，是我失言。”宋仁再拉扯幾句，終於離開。
竹叔這才帶著幾個家仆，往萬丹坊而去，然後兩邊交易完成。
而宋仁早安排人盯著丹香齋，聽說竹叔已經成交了，氣得心窩子直疼，但這合法合理的交易，他又能說什麽？
他連忙安百人手，將那五萬小碧青丹到萬丹坊出手，得回十一萬五的靈玉，萬丹坊果然見藥即收，痛快之極。
手下又來報，說是找著了萬丹坊收小文王花的原因，也同時找到了丹香齋和萬丹坊小文王花的供貨下家，原來是西邊四百餘裏密雲坊市裏一位大藥商在大量收購，價格比之萬丹坊出的價格還高出了兩成，萬丹坊收小碧青丹和小文王花就是為了這位大藥商供貨，而這位大藥商背後靠著的則是天庭！
“怪不得……隻有官府采購才這麽大的手筆！”他也自有自己的關係，馬上聯絡了天庭中人打探消息。
“和克蘇魯打仗隨時都要大批物資的，這種幾百萬的小單子，誰會注意？我幫你打聽一下吧。”
“看來，應該是真有其事了……”
天庭中，各級負責采購的仙官，誰沒幾個白手套？看來這一定是哪位白手套的手筆了……這也更堅定了宋仁打算摻合一筆的決心。
“給我盯緊萬丹坊的供貨方！一旦有新貨源進來，給我吃掉他！”宋仁兩眼放光道。
“老爺，這個要不要……問一下閣主？”屬下不安道。
“閣主如果知道了，咱們下麵這些執事就都知道了，被人給截了胡，我明年還能想升到金星執事麽？”宋仁冷冷的道。
“那好吧，老爺，那些個藥頭我也都喝過酒了，價格合適，他們還是願意賣給我們的，如果不押款，稍便宜點他們也願意。”屬下回道，藥頭則是指那些專門低出高賣的藥材原料、丹藥的掮客，遇到大宗買賣，他們手裏渠道多，易於買賣。
宋仁點頭：“這事便由你牽跟進，看有什麽風吹草動，我馬上處理！”
隔了幾天，坊市中的丹藥、材料價格稍平穩了黃河旋風，沒再如之前，瘋了似的往上飆升。
宋仁吩咐監視著萬丹坊的暗子回來稟報：“老爺，萬丹坊幾位主事，今日設宴款待了一位貴公子，從馬記食軒侍候的侍女那兒得來消息說是北邊的大豪商。”
宋仁眼睛一亮：“可打聽到那位從哪裏來，準備做什麽？下塌在哪？”
暗子道：“侍女說，隱約聽到說要屯積什麽，然後好象是讓萬丹坊收貨……，至於下塌在哪裏，小的還沒查到。”
宋仁道：“還不去查？”
暗子領命而去，雲隮坊每日來往仙人何止過千？但稍好些的仙驛就那麽幾家，暗子出去打探半天，終歸還是查到了消息。
“大人，打聽到雲來驛那邊的夥計那兒，說是有這麽一位北邊豪客魏公子，非靈泉水不濯、非玉禾稻不食，那日子過得是精致，不過，聽說馬上要出發去另一處坊市了！”
宋仁怒道：“你怎麽不早報來？”
暗子委屈道：“大人，我一打聽到立馬就回來報您了！”
宋仁急匆匆往外趕：“你廢什麽話！”
緊趕慢趕，也顧不得仙坊中少有人禦劍，劍者，凶器也，會客誰會氣勢洶洶的禦劍而去？多半是車駕鳳輦之類，但不得不說，禦劍確實比這些裝點門麵的代步工具快得多。
等宋仁趕到雲來驛，卻看到有仆人大箱小箱的搬了東西出來，往金鸞鳥車駕裏裝。
有丫環在旁邊支使：“你們動作慢些，那可是徐記出的鎦金玉瓷！一套打壞了，把你賣了也賠不起！少奶奶沒了這些碗碟吃不下飯，看少爺不扒了你們的皮！”
“小玉姐你放心，我們做事踏實的呢！”仆役嬉皮笑臉地道。
“敢問……”宋仁連忙前去作揖道。
那丫環連忙斂衽，細聲道：“見過這位老爺，不知有何貴幹？”
那份端莊穩重，哪還有剛才叉著腰喝斥的威風。
宋仁賠笑道：“請問姐姐，貴上，可是姓魏的公子？”
那丫環臉上神色一凜，不動聲色道：“我家公子不姓魏……貴客找錯人了。”
但宋仁卻將她臉上神色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另有隱情。
“你說好了好好陪我的，天天就見人和人談生意……”一個嬌柔輕軟的聲音說道，聽得宋仁骨頭都軟了三分。
另一個清朗聲音道：“我若不多賺點，怎麽養活你啊？”
那嬌柔的聲音道：“人家又不是要過什麽奢橫日子的人，掙那麽多錢幹嘛……”
宋仁心中一緊，這必是那位魏公子和侍妾。
待看到一男一女牽著手走出來，宋仁心中暗歎一聲，果然是一對璧人。
宋仁連忙迎了上去：“敢問可是魏公子當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