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愛與不愛的回答
這個問題，童桑在心裏想過很多次，但一直不願意問。
然而此刻於她而言變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隻要他說愛她，那麽她就願意相信他，再給他一次機會。
陸萬霖懂得她的期待，也知道一句話就能改變兩人目前焦灼的狀況。
他從來沒有如此珍視哪個女人，她的重要性是白初晚遠不能及的，將來也不會有哪個女人有她這麽重要。
可這個字就是有些說不出口。
他的家庭沒有教會他這個字的含義。
而且他將它看得無比神聖，應該是一生的陪伴才能稱之為愛。
他們相守的時間，還太短了。
童桑的心在這漫長的一分鍾沉默中漸漸沉下去。
心中自嘲，為什麽要明知故問，自取其辱。
陸萬霖最終回複，“在我心裏，你和我的家人一樣重要。”
於他而言，這是重要性的最高程度。
然而童桑卻覺得他在逃避問題。
那麽答案顯而易見。
失落的臉上，噙起一抹苦笑。
然而眼裏的悲傷被壓下，她不想在他麵前那麽可悲。
她側身，給他讓路。
“桑桑……”
“你不用解釋。”童桑打斷他。
他無法給出她想要的答案，那麽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她不想聽。
徹底失望後，眉目間生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冷，讓陸萬霖的聲音堵在喉嚨口。
對於如何破解這個僵局，他深感疲憊。
片刻的死寂後，他選擇沉默離開。
聽見電梯關門的聲音，童桑才徹底卸下堅強的偽裝。
靠著牆壁，坐了下來。
孤獨的剪影，在門廊坐了很久很久。
手機“叮”的一聲。
陸萬霖給她發了一條在會議室開會的照片。
童桑倍感嘲諷。
他們之間已經到了要用照片來證明的地步了嗎？
更諷刺的是，她還在想，照片是可以事先拍下來的。
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帶著行李搬去白初晚病房了。
充滿猜忌和懷疑的婚姻，還有必要死守麽？
一整晚，童桑都被這個問題困擾著。
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入睡困難，即便睡著，也總是做離婚的噩夢。
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公司。
蘇菲心疼地看著她，就像看著一朵日漸掉色幹枯的玫瑰，然而自己作為朋友，卻什麽也幫不上。
主管將一份項目資料往童桑麵前一放。
“今晚七點，雅麗餐廳，李總。”
“調整好你的狀態，別再出什麽狀況。”
看她一臉蔫蔫的樣子，主管不想多說，走了。
童桑打開資料，所有的數字和圖案都在眼前瘋狂旋轉，頭更暈了。
蘇菲接過一看，“這不是她自己的項目嗎？怎麽推給你？”
一看到甲方名字，瞬間就明白了。
“我去！這個李總出了名的愛喝酒，還毛手毛腳，難怪她不想去。”
“不帶這麽推責任的，我替你還回去。”
童桑卻拿了回來，疲憊地歎了口氣，“我去吧。”
最近這段時間，她的表現非常差，給主管和公司添了不少麻煩，她也想彌補一下。
“算了吧，你酒量那麽差。”蘇菲知道她的用意，說，“我替你去。”
“不用。”
“那我們一起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蘇菲堅持。
但下班後去的路上，蘇父突然進了醫院。
童桑讓她別擔心自己，去醫院要緊。
她一個人來到餐廳。
李總帶著助手，一見童桑就一個勁誇她漂亮，輪流勸酒。
童桑在這方麵心裏有數，意思抿了兩口，就不喝了，一直把話題往合作上引。
但李總和助手你一句我一句，非要她喝。
童桑被左右夾擊，還得強顏歡笑，不能不禮貌。
正無奈，忽然感到身後兩道嘲弄的目光。
轉頭望去，一個優雅漂亮的，戴著無框眼鏡的男人就在兩米開外的vip座。
黑眸似笑非笑，帶著幾分薄涼的嘲諷。
時易。
他在看好戲，欣賞她的狼狽。
而李總，更是攬住了她的肩膀，要硬灌她。
童桑忙推開他，當著時易的麵尤為難堪。
起身去了洗手間。
鏡子倒映出她蒼白的臉。
一向在意形象的她，最近無心妝扮，都是素顏上班。
為了今晚的工作，下班前特意畫了個淡妝，但也遮不住黑眼圈和一臉倦色。
何苦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得這麽難看？
水“嘩嘩”地流著。
一隻長手替她摁下水龍頭。
時易從鏡子裏打量她。
“陸太太親自出來陪酒，真是親民。”
一道淡淡的嘲弄從頭頂傳來。
磁性的聲線，傳進童桑耳朵裏，卻比蚊子叫還討厭。
“不過，陸總控製欲這麽強，也不管管？”
“哦，我差點忘了，他現在應該在醫院，無暇抽身。”時易意味深長的一句，滿是對她的嘲弄。
童桑並沒有動氣。
她已經沒有那個力氣。
她隻是淡漠的，眼神毫無波動地轉身看向他，“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別再對我的事情評頭論足。”
時易冷淡點頭，“你是說的很清楚，所以今天是你自找的。”
她若是乖乖順從他，今天就不必被灌酒。
但童桑不笨，受他一時庇護的代價太大了，他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而且，她一向獨立，不想躲在任何人羽翼之下。
“我願意，你管得著麽？”童桑抽了張紙巾擦手，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揚長而去。
看著那團廢紙，時易想到了自己。
淡漠眯眸。
看她能傲氣多久。
……
童桑回到位子上，李總和助理繼續灌酒。
她一把推開，“酒就不喝了，談合作的事吧。”
她拿出文件。
“別急嘛，要談，先拿出誠意，喝了這杯。”李總將杯中的紅酒倒滿，推到童桑麵前。
她沉沉一笑，“既然李總無意合作，那就算了。”
李總看她態度冷淡又傲慢，“別給臉不要臉！”
童桑瞥向他扯唇，“李總說的是自己吧。”
“雖然貴公司是甲方，但談不談得下這個項目，對我沒有影響。李總就不一樣了，這麽簡單的合作都能談崩，回去怕是沒法交代吧。”
李總憋了口悶氣。
Design是設計界龍頭，很多甲方都是求著合作的。
隻能板著臉談合作。
兩小時後。
童桑離開餐廳。
她叫了一個代駕。
一個戴著安全帽和口罩的男人走過來，沉著嗓子問，“是你叫的代駕吧。”
童桑剛好接到蘇菲的電話，問她爸的情況，沒注意到這個人不對勁。
把車鑰匙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