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畜
六畜是指豬、馬、牛、羊、雞、犬。原來這些都是野生動物,由於人們的長期飼養才逐漸成為家畜。
考古學家根據黃河中下遊地區新石器時代遺址中出土的動物骨骼判斷:“仰韶文化”時期,人們已經馴化了豬和犬;稍後的“龍山文化”時期,人們又馴化了馬、牛、羊、雞。通過對殷商甲骨文的研究,我們知道,最遲在三千多年前,這六種動物就已完全成為家畜。殷商時,奴隸喂養這些動物,除了滿足奴隸主對毛皮和食用的需要以外,還用來作為奴隸主祭祀的祭品和殉葬的用品。商代奴隸主用來殉葬的牲畜數量是很大的,有時一次便多達三四百頭,顯然,這樣大的數目,如果光靠臨時獵取是很難辦到的。甲骨文中,有“牢”“庠(xiáng)”“家”等字,字的寫法很像牛、羊、豕住在屋裏的樣子,說明當時已有了牛棚、羊欄、豬圈等專門飼養家畜的地方。西周時,農業逐漸發達起來,但是畜牧業仍占相當重要的地位。據《楚辭·天問》篇記載,連周族的首領周文王,也曾披過蓑衣,拿過鞭子,做過牧人。《詩經·小雅·無羊》篇,有人認為是周宣王時的作品,它生動地描寫了當時畜牧業的情況:
誰說你家羊兒少,
一群就是三百條。
誰說你家沒有牛,
七尺黃牛九十頭。
你的羊兒都來了,
羊兒犄角挨犄角。
你的牛兒都來了,
牛兒都把耳朵搖。
春秋戰國時,販賣家畜也成了唯利是圖的商人們發財致富的途徑之一。春秋末期棄官經商的大商人陶朱公(範蠡)曾說:“子欲速富,當畜五牸(zì)。”“五牸”就是牛、馬、豬、羊、驢五種家畜的母畜。
在畜牧業發展的過程中,勞動人民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出現了很多養牲畜的專家。如春秋時秦國的伯樂,就以相馬出名。據說他能根據馬的體形、外貌,一眼望去,就能評定出它的好壞。有這樣一個故事:有一次,伯樂遇見一匹馬拖著一輛鹽車上高坡,累得汗流滿身,仍拖不上去;誰也不認為這是一匹好馬,可是伯樂卻斷定這是一匹千裏馬。在他看來,這匹馬之所以連一輛鹽車都拖不動,不能怪馬不好,應該怪它的主人對它使用不當、愛護不夠。千裏馬的特長是善於馳走,拖鹽車用不著跑得很快。假使好好地喂養它,愛惜它,使它身強體壯,用它來供騎乘,一定能發揮它善於馳走的優點。後來事實果然證明,這是一匹千裏馬。這個故事,一直被後世傳為美談;後世人常把有才能的人比作千裏馬,把善於發現人才的人比作伯樂,比喻的根源就是由此而來的。漢朝時,養羊能手卜式,和伯樂一樣,也是一個常被後人稱道的人物。據說他養羊十餘年,羊群由一百多隻繁殖到千餘隻,隻隻羊肥胖健壯。
飼養六畜與生產有密切的關係。其中尤以豬與人們生產、生活的關係更為密切。春秋戰國以來,人們對於豬糞肥的肥效作用,評價極高。豬糞肥一直是我國農村主要的肥料之一。豬早熟易肥,因而是人們的主要肉食對象之一。戰國時,孟子說過“一家人能養五隻母雞、兩頭母豬,老人們吃肉就不會發愁”這樣的話,可見自古以來,在農村養豬就是受到極大重視的。馬能負重,挽力強,役用價值很高,所以以前被列為六畜之首。起初,人們用它拉車;後來,被用來騎乘,它在古代交通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牛,力量大,耐力強,是農村中普遍飼養的役畜。大約自殷商時起,它就被用來拉犁耕地。春秋時期,鐵犁的應用,大大提高了牛耕的作用。漢武帝時,趙過改進了農具和耕作技術,大力推廣牛耕,使牛耕的方法傳播到邊疆地區。從此,牛便成為我國古代農村中最重要的役畜。羊、犬、雞也是古代農村中喜歡飼養的家畜。
(宋生 易惠中)